扶摇随风去

【莫毛】江南好

看《儒林外史》突发产物，金额骗术都出自这里。

自娱自乐产物，有bug什么的……let it go（）

可能有后续也可能没有，单元完结（）

Ooc属于我。

阳春三月，穆玄英穆少侠在江南约了位故人。

他快马轻裘，抵达目的地时比约定时日还早了两日，想来那人尚未抵达，穆玄英在城中寻了家客栈安顿下，向小二打听了此处特色美食风景，只身去了闹市。

江南温柔而富庶，穆少侠吃吃逛逛，不知不觉已近日暮，正想着待会儿去处，却见前面有个老人家身上落下来个不大不小的包裹，入手不轻，他也没多想，捞起来快步追上要还给人家。

老人连声道谢，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，忽然拉他走了两步到一僻静处，从那包裹里捡出两颗黑不溜丢的东西塞进他手里，却是两颗煤球，穆玄英欲要询问，那老汉摆摆手：“娃娃夜里在火上烤烤自有分晓，若要寻老汉我，明天这时候，城外三里处凉亭便是。”

深夜，穆玄英关好门窗，挑亮房中烛火，将那煤球凑上火去，只见本来黯淡无光的煤球逐渐变化着色彩，片刻之后竟成了成色上佳的纹银。

果然如此。

次日，穆玄英依约寻到了那亭子，前日老人已经到了，亭中摆了简单酒水果子，似乎早料到他一定会来。

各自问好入座，老人单刀直入：“娃娃既然来了，想来已经见过那术法了。”

“正是。”穆少侠点点头，“点煤成银着实神奇，晚辈正是为此而来。”

老人大笑着喝了口酒：“娃娃年轻见得少，老汉这术法可不是点煤成银，世间万物莫不可点。”

“哦？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奇之法，本以为不过书上夸大传说，今日得见，是晚辈之幸。”

老人听他如此说，更加得意：“此乃老汉家不传之秘，老汉的爷爷传给了老汉的父亲，老汉父亲又传给了老汉，”说到这里，他神情忽然变得颓丧：“可惜老汉半截身子入了土，如今仍是孓然一身，眼看这秘术就要失传了……”

穆玄英神色微动，欲言又止，那老人目光忽然转向他，竟然又高兴了起来：“娃娃，老汉看你心善，又是个有缘分的，想把这秘术传授与你，百年之后你替老汉操持后事，逢年过节烧烧纸便够了，却不知娃娃你肯不肯？”

穆玄英定定看了他许久，看得那老人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时候，忽然笑了起来：“如此，倒是晚辈占便宜了。”

老人松了口气，又喝了杯酒，笑道：“老汉看你这娃娃不像是个没福的，学了这术法，包你一辈子吃穿不愁！”

“晚辈自然是信的，只是……”穆玄英停了片刻，“只是怕晚辈悟性不佳，参不透其中玄机。”

“不难，不难，这其中端得一个巧字，只是老汉日前养的‘银母’也到了岁数，近来点银越发力不从心，要传给娃娃你，还得炼一只新的。”

“敢问前辈可需要准备些什么？晚辈也好早日去准备。”

“娃娃机灵，只是这准备细碎繁琐，过几日便是炼制最佳时日，怕有个万一，未免误了时辰，不若娃娃准备万两白银为引，三日后还是此处相见，其余物事老汉替你一并置办了来，从此点石成银，再无温饱之忧！”

“哦？我倒不知你竟有此本领，不如改日向谷主举荐，调你来雪魔堂？”

那人闻声神色大变抖如筛糠，战战兢兢转过身来：“少……少谷主……！”

穆玄英也含了笑意望去，来人乌发白衣，一双丹凤不怒自威，不是莫雨又是谁？

那老者连声求饶，说自己不知是少谷主故人，情愿赔礼道歉包了二人游玩开销，只希望看在他尚未得手的份上饶他一次。

莫雨微哂：“纵我不来，这种伎俩你当真以为能骗过他？”

老人悚然回头，只见穆玄英握住他作为诱饵的“煤球”略微用力，表层那层煤灰落下，露出其中闪亮的纹银来。

这套路说精巧也谈不上多精巧，世上何曾有点物成银之术，纵真有，又如何会于市井之中轻易向陌生人透露？不过预先在纹银外面裹了煤灰，专骗那些有钱但贪心不足的人。有备而来的骗子往往还要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形象，再带几个托，骗个有些名气的人入局，轻易不开张，开张吃三年。眼前这个此番却没做这些准备，不过那日瞧见是个小耗子，欺对方大约年轻不经事，打算顺手骗一把就走，万两拿不到，有个百千两也是纯赚，反正浩气恶人本就势不两立，事后就查出他是恶人谷的也不过添一笔账。

却不想这人竟与莫雨相识，还偏巧被撞了个正着，莫少谷主积威甚重，他这故人也不如之前想的是个不经事的雏儿，显是早知其中关窍，依旧赴约，想来是打算将计就计一番。

思及此处，老者咬牙从内袋里掏出一叠银票双手奉上，他行骗多年，自有一番积蓄，一朝掏空固然心痛，若能保下命来，也顾不得许多了。

莫雨没接，也没说话，只看向穆玄英，是任他决断的意思。穆少侠思忖片刻，接了那叠银票，点了点，抽出约摸一半之数收了：“方才你想骗我万两，我便拿你万两，日后若再行此事，定不轻饶！”

老者面露喜色，想着眼下敷衍过去，之后偌大江湖，哪就这么巧被这后生仔撞见。何况他还收了钱，只要肯拿钱，哪有完不了的事？

之后心中未免带了些轻蔑，心道这小耗子说得正气凌然，还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伪君子？远不如他们恶人谷坦坦荡荡。

正这么想着，莫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已扫了过来，老者忽觉一寒，不敢再留，匆忙起身去了。

等老者人影彻底消失，正气端方的穆少侠忽然放松下来，莫雨看在眼里，声音里带了些笑意：“毛毛要这些钱做什么？”

“城里有户人家，姓刘，丈夫孩子都没了，只剩下一位夫人，每每见了孤儿总会捡回去抚养，颇为不易。”穆玄英挠挠头，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我想……帮帮她们。”

“方才不辩解，是怕那人知晓这钱去处，回头又去抢夺？”

穆玄英点点头，他并不在意那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图财，但他终究不能在此久待，若是回头这人得了消息再去抢夺，反是自己害了那家。倒不如让人误解，横竖他总有自保之力。

“傻毛毛。”莫雨摇摇头，“她孤儿寡母，天降横财，纵然方才那人不去抢，旁人总有眼红的，就算这妇人沉得住气，小孩子们也管得住嘴，这好几口人的吃穿用度总归与往日不同……天长日久，怀璧其罪。”

何况财帛动人，并不每个人都是毛毛，能遍历风雨不改初心。

这话莫雨没说出口，穆玄英却明了其中意思，他只是性情明朗，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，这些人性阴暗面略有提点便能想得透彻。

“雨哥觉得应当如何？”他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思虑不周，眼神明亮的望向莫雨，知道对方既然提出，一定也有了想法。

“来时看见有位藏剑弟子在城中喝茶。”

穆玄英眼前一亮，因要防着方才那人趁他二人离开后去找妇人抢回钱财，他不愿直接大张旗鼓的要捐助对方，想找个中间人，假托是为行善资助一个育婴堂，就由那妇人总管打理，按月核了账目放款。

可若是交给当地富户出面打理，他二人不能时常在此，也未免担心未来这人自己动了贪念，在这上面做手脚。

藏剑却不太一样，它本身相对中立，又是在江南一带颇有影响的名门大家，弟子行走江湖也是出手阔绰，由他家弟子出面做这个资助，无论是从钱财安全还是从附近人脉关系上，看起来都确实是个合适的选择。

计议已定，穆玄英方觉有些口渴，随手拿了桌上水酒，才伸手就被莫雨嫌弃拍掉：“不知道哪来的脏东西就敢喝。”接着把自己随身的水囊和怀里备的点心塞了过去，“将就用些，进城雨哥带你吃好的。”

穆少侠也不跟他客气，接了过来，笑得眉眼弯弯：“好啊~”

END